凹三:twistedrockwell / 她买了一些蜡烛和酒…/天雷琴兰

【降志】无泡沫之浪

降谷零 X 宫野志保

回看《漆黑的特快》来的灵感,组织时期背景

短篇,字数3.1k

*标题取自聂鲁达的一句诗:

将她推倒在无泡沫之浪,无重量之物质,以及斜倾之火中的风(陈黎译)

 

 

(不想打引号了…)

---

当她转身推厢门时,安室才想起他们有过一面之缘。他下意识地想捉住她的手腕,但炸弹轰鸣,她仿佛一朵刚涌起的浪花,缓缓抬升时被无情摧毁,葬身在他眼前。

 

 

大概是一年前了吧,Vermouth委托他去坐落另一座城的科学部接一个女孩,目的是亲口告知她亲姐姐刚被组织处理的消息。凭他的印象,组织一向对死人的亲属不管不顾,甚至时常会一人犯错株连全家。可Vermouth却单纯让他开车去载那女孩一程,只字不提杀害或处置。直到现在,他也不知女孩叫什么,甚至年龄长相Vermouth都没透露半点,但依据他的经验判断,应该是个重要角色。

 

 

尽管没走到杀害的地步,但Vermouth还是说了两点:

 

倘若她情绪激动,有强烈反抗情绪就直接开到总部,Gin会处理她。如果一切平常,就送她回公寓。

 

至于标准,你自己衡量。她又说,就挂断了电话。

 

 

他透过车窗望着大门口总有人进进出出的科学部,不禁暗暗吐槽这些脑力工作者不要命的吗,竟如此榨干自己有限的精力。但又想想组织里哪儿是平静的呢,拼命用工作填充自我何尝不是种麻痹?他有些无所事事,便开始理清思绪该如何通知女孩这个沉痛的消息。理着理着,他就莫名想到那群男孩,荻原离开时他在南美执行组织下达的潜伏任务,半年后才知道消息,松田走的时候也一样,至于伊达班长,他是受组织命令去警视厅翻资料才知道那场惨痛的意外*。唯有景光,孤零零地死在他眼前,而当时自己要防着那个该死的Rye,只能强压悲怆放狠话。可现在女孩在姐姐尸骨未寒时就得知了消息,对她而言,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?

 

他会放过她的。他想。即使她的情绪再过激,哭得声音再大,对组织发发泄再多仇恨,他都会选择视而不见,充耳不闻。就当那眼泪,是替降谷零为那些男孩流的吧。

 

 

 

突然他感觉后座一震,接着就通过余光瞥见右窗旁坐着个女孩。正巧窗外几束灿烂的艳阳洒在她的面颊上,模糊了她的样貌。他只能依稀辨出一头茶发的包着一张苍白的脸,而那双眼是冰蓝色的,闪烁着清冷的微光。他没执意扭头去看清她的相貌,只是启动汽车上了路。

 

她没有发话,也没询问他是谁,他也默契地保持沉默。即使彼此都是组织成员,但都深知少说话是对自己的保护。

 

 

指示牌后是垂着的残阳,它衔起了电线杆企图多待几秒,可电线杆无情地推开了它。他穿过了几条不知名的街道,绕些较宽敞的巷子,后座倒是没提出什么疑问,但他清楚不能漫无目的地开下去,只好清清嗓子说:

 

我是来通知你的,你的姐姐,因触犯组织禁令,被处死了。

 

过高的职业素养使他能保持语气的镇定,但得到的回复也是一阵无言的沉默。后座没有传来一声惊讶,一声抽泣,更别提歇斯底里的宣泄,仇恨组织的言论了。他的身后,仿佛是片波澜不惊的大海,无一丝风划过,无一只鸥途经,也无一艘船驶离。但又不是滩死水,他明显能听见她的呼吸声,宛若偶尔泛起的涟漪,只是这些涌起的波浪是如此沉闷,静默,连一颗小小的雪白泡沫也见不着。他不禁觉着这女孩冷血无情,估计是在组织长大的,对死亡已有麻木之感。但又觉得她是不是没反应过来,震惊得不知做出什么举动,就如当年自己捧着伊达班长的资料目瞪口呆一晌。他不再去细想分析女孩的反应,只是选择了沉默,专心致志地驾着车,没去看看后边的女孩究竟如何。

 

能告诉我是谁动的手吗?她说,这是她的第一句话。

 

我不知道。他说。

 

很抱歉。他补充了一句。

 

泛起一朵浪花的海面又陷入了无限的沉寂,他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汗,几束阳光透过玻璃刺向他的双眼,他用右手挡了挡,但作用不大只好作罢。车厢的空气接近凝滞,但他总觉得不自在,背上似乎压着一块愈来愈重的巨石,几处尖锐使他吃痛,不过最大的感受是呼吸愈来愈沉重,仿佛一个密闭的牢房只有窒息感。碰撞声从后座响起,他下意识地向后看去,才发觉女孩已经离开了右窗坐到自己的身后。他没好意思再去向后看,只是调转方向驶向通往她公寓的道路。

 

 

通往她公寓的路有些远,车子甚至开进了乡间小道,几栋小屋的烟囱里冒着青烟,他仿佛嗅到了饭香。道路旁是一望无际的原野,种植着各异的农作物,有些放学的孩童赤着脚在水田里嬉戏玩闹,还有几个在一旁掷飞镖。一个老奶奶捧着刚酿好的米酒走向不远处的祠堂,她已步履蹒跚,但脚步依旧坚定。他很少来乡间望望,今日有机会瞧瞧也是件喜事。

 

麻烦您停下车,谢谢。途径一片麦田时,她喊。

 

他泊下车,后边立马传来关门声。

 

 

他喝了口水便望向窗外,只能看见她的背影,在一片金黄的麦田前,一轮血红的残阳慢慢地拥她入怀。她穿件天蓝色短款外套和苏格兰格短裙,裙摆几缕折皱清晰可见。她茶色的短发在夕阳的洗涤下散发金色的鎏光,如焦糖般浓稠。她很高,又很瘦,身子很薄,几阵微风吹过他不禁担心是否能将她吹倒。那抹单薄的背影走进了麦子刷成的金黄色油画,裙摆,短发和田间的麦子一样随风轻轻摇曳,犹如海上泛起的微微细浪。

 

她孤单地站着,两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,脖颈直挺挺的,看样子是在目视这片麦田,仿佛一位眺望远方大陆的水手。显而易见的,她下车不是去流泪,也没有狂奔逃离或撕心裂肺的发泄,只是默默地站在田野旁,任由风吹乱她的短发,汽车从她身后疾驰,扬起的灰尘沾上裙摆。即使风再大,汽车轰鸣再嘈杂,她都纹丝不动地站着。安室不禁想起小时候门外老伯伯卖的糖人,他兴高采烈地买来插在窗台上,可等他再去看时,只有一根棍子直愣愣地杵着,而可爱的小糖人已化为一滩糖水。他再一次望向那抹孤零零的背影,仿佛看见一只无形又贪婪的手从她的身体穿过,拾起了那片本就薄的灵魂,洒向金黄的麦田,猩红的天空,却唯独没撒向她的身子。她变成了一朵翻不起白沫的浪花。

 

她转过身,他连忙移开目光,不去直视那张脸。

 

关门声响起,他又一次启动引擎。

 

 

 

他将她放在公寓楼旁的小路上。外边下雨了,上帝似乎都不忍压抑与悲痛流下了真挚的眼泪。她只身穿进雨中,任由雨滴狠狠地击打她的身体,将外套染成深蓝。他翻了翻车厢柜发现没有放置雨伞,只能恨恨地咬咬牙,凝望那抹依旧单薄的背影缓缓向远处移动,渐渐淹没在雨中,不见踪影。她就如一朵涌起的浪花,慢慢地融入夜色,穿过被冲刷干净的街道,找到属于自己的心跳。她是一朵开不出泡沫的浪花,随着后一朵浪花的推挤向前跑着,她不知海岸线在何方,不知前边是否有一只鸣响汽笛的轮船,不知有多少头鲸和海豚穿过她的身体高高跃起,不知经过的大陆上住着什么样的生物,说着怎样的语言。她只是一朵开不出泡沫的浪花而已,而那些隐藏的泡沫,好比被乌云掩住阳光,好比她没掉下的泪珠。

 

他最终也只看见了她的背影,或许她也一样。

 

 

 

后来啊,他听说一位名叫Sherry的顶尖科学家因私自停止实验被囚禁后逃跑了;再后来啊,他知道了Sherry是宫野艾莲娜的女儿,还有一个死去的姐姐。他就在这些风风雨雨的消息中度过了组织中的又一年,见些形形色色的怪人,处理漏出马脚的卧底,小心翼翼地充当双面间谍,认识一个叫柯南的聪明男孩,查询到Rye的踪迹,忌日时分着正装去那些男孩的墓前远远一眺,趁人群散尽时上前放一束鲜花。这些事,或许和曾经的每一年大同小异,除了脑海中多了一抹无法抹去的身影,那抹单薄的背影,站在夕阳下孤独地眺望麦田,淋着哗啦啦的暴雨决绝地迈开步伐,离他愈来愈远,就如一朵远去的浪花怎么也捉不到。直到在这列急速飞驰的快车上,他用手枪对准一张镇静的面孔,说出一系列恐吓之词,拿出手铐试图抓捕她。直到她转过身,他才察觉到这抹单薄,但孤注一掷地推开厢门的背影和记忆中的那抹是如此的相似。

 

只可惜这一次,他没有,也再不可能捉住她了。

 

 

 

 

***

Sherry死了吗?Vermouth的声音从电话传来。

 

死了,他说,我亲眼看见了。

 

 

 

 

*降谷知道除景光外三人死亡的场景是私设。

 

F.I.N.

---

1.因M25回顾了一下安室的出场集数,看到特快认为降志值得一个曾经故事。虽然列车是个误会,但只能夸基德演得好!!(青山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降志的曾经)

 

2.安室出场较晚我其实了解程度不及之前的人物,但看警校五人组真的好感动。虽然表面是童颜,但其实是个tough guy啊!

 

3.写雨中时耳机里放的是山羊皮的<whenthe rain falls>,把自己都给写感动了hhh


评论 ( 6 )
热度 ( 234 )
  1.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拉瓦锡の银河 | Powered by LOFTER